西游记中,唐僧师徒四人历经万难才到西天取到了真经,原文记载,这一趟往返一共用了十四年之久。在这期间这几人最常进行的活动就是“救师傅”,虽然遭遇的劫难是不少,但也不可能天天都干这个。不由得让人疑惑,这么长的时间内,这几人在饭后闲暇之余就没点什么休闲吗?
先说明一下,这篇文章主要是讲“上大人”的。——取经路上的闲暇之余要放到现实中,那玄奘法师在歇脚的时候必定是忙着和当地人学习外语,回看演义中唐僧也是一心出家之人,那在闲下来的时候理应是在参禅悟道。但那三个徒弟可就不一定了,悟空性子急躁,八戒好吃懒做,沙僧几乎没有存在感。
由此可见,让这几人像唐僧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禅是不太可能。如果是这样,那这仨人难道没事的时候会“斗地主”吗?其实在大胆妄言下,这也不是不可能,八戒就有一回无意中透露出他的牌技确实很好。
原著第八十六回,也就是豹子精让徒弟们哭错坟的那一段,八戒就很熟练哼起了“上大人”。所谓“上大人”本质上是类似“三字经”一般的存在,但在某些地区,一提到上大人比必定会让人联想到字牌(传统的古代纸牌)。
——念经不会念,只会哼“上大人”先来看看八戒哼出大人的那一回,当时悟空在前面探路,见到了一群妖怪,思来想去决定借机捉弄一下猪八戒。于是回去对八戒说前面有住户,有吃不尽的上等斋饭。
八戒一听这话瞬间来了兴致,主动请缨前去化缘,临行之际为了不吓到百姓,它还特意变成了一个胖和尚。这也是八戒仅有的机会变身之一,想必大家应该都有点印象。
既然变成了和尚,那就顺便敲个木鱼念个经,但问题来了,八戒平时只知道吃饭睡觉,需要时常背诵的经文他一点也没记下来。憋了一会,他便不自觉地哼起了“上大人”的口诀。
这就不由得让人联想,师徒四人露宿荒郊野外,唐僧已经开始入定,而八戒这时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了上大人字牌,并招呼猴哥和沙僧来上那么几局。
言归正传,三兄弟打牌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,原著没有任何关于这样的情节。更何况上大人作为纸牌游戏虽然在古代广为流传,但在成书之际它应该还没有成型,若是以书中的时间线唐朝来看,那就更不存在了。
所以西游记作者加入的“上大人”这一元素,应该就是作为传统顺口溜时的“上大人”。下面就让这个上大人到底是什么东西。
——最早的启蒙教育“上大人”前文也已经提过了,上大人本质类似于三字经,是一种古人在启蒙教育时会接触到的文献,类似于我们的小学一年级课本。不过上大人的知名度并不是很高,到现在已经很少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了(总感觉小时候好像也接触过,但忘干净了)。
同时上大人不成书,它的内容非常短,标准纸牌版的也就是像上文那样二十四个字而已,各版本不一样,有的还可能更短。其内容按照现在的标准来看便是“上大人,丘乙己,化三千,七十士,尔小生,八九子,佳作仁,可知礼”。
说起它的具体作用,那就是教人认字用的。教人写字,当然要从简单的来教了,就“上大人”这三个字,想写错都有点难。因此开头三个字也成为了这顺口溜的代名词。
而这看起来随意拼凑的几个字,实际上也是有含义的,其中“上大人,丘乙己”指的就是孔子,“化三千,七十士”指的是孔子教化了三千弟子,其中七十号人成就最高,“而小生,八九子”指的是在这成就高的人当中还有七八个人像孔子一样为圣人。最后六个字就不用解释。
顺便一提,“丘乙己”也经常被写成“孔乙己”,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就是由此而来。
至于其来历,一直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,有人说上大人取自西厢记一段中开头的第一个字,列如“‘上’绣楼将奴的心思想坏,‘大’不该任红娘招引他来,‘人’说道张君瑞风流可爱,‘丘’家坪奴为他才把言开,‘乙’卯年中解元名扬四海,‘已’巳科下京都大显奇才”。
但在唐朝时期,早期版的上大人就已经出现,所以西厢记应该是将上大人进行改编,进而作出了一首藏头词,到了清代,西厢记的藏头词便成为最常见版本的上大人,也就是上文那一版。
——关于上大人字牌上大人字牌最盛行的地区在鄂湘地区,另外在相邻的四川等地也流行一时,具体的诞生年代应该是在明清之际。
据传,当时土家族的土司王爷田舜年酷爱儒家文化,因此将与孔子挂钩的上大人顺口溜做成了一副字牌,以便让族人们在休闲娱乐时也能不忘儒学根本。而从上大人在土家人最受欢迎这一点来看,由田舜年发明还是比较靠谱一点的。
另外,田舜年文化成就颇高,在四库全书中他占有两席,分别是《白鹿堂诗集》和《二十一史纂》。
字牌款式发展到现在多种多样,最基本的上大人字牌有九十六张,二十四个字每字四张,另有一百一十张版本和一百一十二张的版本等。
其玩法这里就不多介绍了,主要也不会,但传统字牌大部分都跟麻将同源,差不多就是凑齐三四个一样,或是凑齐像“丘乙己”这样的组合,当然,前提是必须要背诵上大人。
——结语再次回到西游记视角,八戒不会念经反倒哼起了启蒙级学术著作“上大人”,无疑是原著作者为了体现八戒好吃懒做的一面,同时让这部名著更加贴合人们的生活。倘若真是这让八戒在背诵字牌的口诀,那师徒四人的西行之路也将更加丰富多彩。
~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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