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将手机拿离耳朵，还可以听到托尼痛苦的倾诉声。
“对不起，托尼，对不起。”我只能一遍遍的念那三个字，可也知道，对于托尼来说，已经变得毫无意义。
他在手机里问，“文静，你能借我点钱吗？至少，让我把原来的酒庄捡回来，可以吗？”他说，“听说你还是嫁进了陆家，没做成陆辰皓的妻子，却做了陆霆震小儿子的妻子，我想，你至少应该是有钱的，对吗？就当你帮我一次，好不好？”
托尼一定是喝多了，说话的时候都大舌头，可声音里充满了乞求。
我有多心疼，根本就拒绝不了。
“你要多少？”我犹豫着问。
他说，“一百万，先给我一百万，够了，足够了，我有办法，我一定有办法让它起死回生！”
“我……我试试看。”
挂断电话之后我就整个人都坠落在花房的布艺沙发上，浑身疲惫不已。
一百万……到底要从哪儿去弄这一百万？
我不是陆智文的妻子，也不是陆辰皓名正言顺的妻子。
更何况，我跟陆辰皓之间，从来都不愿与他有任何的经济上的纠纷。
我们在经济上原本就是不平等的关系，一个女人，不能总是在遇到困苦时就伸手找男人要，总有一天，那些消磨掉了的自尊也会将爱情全数打磨掉。
活到这个道理，我深谙这个道理，所以不到万不得已，绝不能给陆辰皓打电话。
那么，于是，刚才的那通玩笑式的电话，就变得不再是个玩笑了。
我重新翻出刚才的号码，拨过去。
依然是刚才那个声音接到，开口就道，“陆夫人，你想通了？”
我蹙眉，“抱歉，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。”
“哦，抱歉，文女士，您……是不是要考虑签约我们启盛娱乐了？”
深吸一口气，“找个地方见一面吧。”我便挂断了电话。
很快，对方就将一个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。
按着这个地址找过去，很快，就见到了电话里的宋玲。
她烫了一头弯曲的酒红色的发，垂落在肩头，又用绳子绑住，既不是风韵，又显得干练不少，五官看上去十分精致，化着很浓的妆容，看上去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儿。
见到我，她就伸出手来，“文女士，久仰。”
我点头示意，两人双双落座。
“文静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，我可以直接这样称呼你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
宋玲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，“我这个人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，我们直接开门见山，文静，在电话里跟你聊的，都是客观情况，我们启盛娱乐现在决定跟你签约，这是合同内容，您可以直接看是否能够认可。”
我将文件夹按在手心里，并没有急于去打开它，“宋姐，我想，我们还是先来谈谈，启盛为什么决定要签我，难道就仅仅是因为一个丑闻吗？”我故意强调了一下丑闻这两个字。
“对。”宋玲却很斩钉截铁的回答我，“实话跟你说，跟你签约是我提出来的，公司开会全票通过，没有任何的异议。”
她说，“你不混这个圈子，也许对现在的媒体运营还太了解，举个简单的例子，就像当年的凤姐是怎么红的？难道就凭她长得丑？还是就凭她能忽悠？文静，这事儿我们掰扯不清，但是我们能看到的，就是她现在依然拥有海量粉丝，依然在做各种广告盈利，这就是新媒体。”
我承认，听到这番话，是震惊的。
“所以你不要惊讶，我可以给你看下这个。”说着，宋玲忽然掏出自己的手机来，给我看了一个表格。
“你看，这是我针对关于你的新闻做的一个数据分析，从一开始爆出关于你的丑闻，一直到后期有人帮你澄清，再到前几天的关于你的婚礼，这一系列的新闻数据下来，你看，你的曝光值还有带来的流量，已经是超乎想象的一个庞大的数字。”
很认真的看着我，宋玲说，“所以，文静，我们不是在开玩笑，我说的是真的，我们启盛想要 时间签下你，是经过慎重考虑的。”
还不等彻底消化了宋玲的话，手机突然响起来。
我扫了一眼跟宋玲示意抱歉，将电话接起。
手机里就传来另一个陌生的声音，“你好，请问是文静女士吗？我们是非花娱乐，想要跟您商讨一下签约的事宜，请问您方便吗？”
“签约？非花娱乐？”
“是的，文静女士，介于您这段时间在网络上的超高曝光率，我们公司想要跟您签约，您有兴趣吗？”
此时，我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宋玲的身上。
沉默半晌，我对着电话道，“不好意思，我现在还有点其他事情，这件事我们过后再谈好吗？”
挂断电话，宋玲就朝我摊了摊手，“这下子你信了吧？我们启盛娱乐对市场的敏感度是 的，所以才 个找到你，当然，我有理由相信，后续很快就会有很多的小型工作室来联系你，都会跟你谈关于网络流量的事情。”
“不过。”她顿了顿，道，“文静，我得告诉你，包括这个非花娱乐，接下来再找你的所有娱乐公司，都不及启盛娱乐的规模大，我可以向你保证，启盛给你开的条件， 是 的！”
说着，她就抬手朝我示意了一下我手底下的合同。
我低头，看着那个合同的封面，犹豫的打开来。
“……签约即出演《凤拥天下》的一号女配？”
宋玲露出标准化微笑，“对，跟剧组的合约也准备好了，就在这份合同的下面，你可以看下酬劳。”
快速的将合同翻过去看，那上面的金额，的确是震慑到了我。
“……二十万，一集？”
“对。”宋玲道，“这个价格虽然不高，但是毕竟你是刚出道，对于刚出道就出演这样角色的演员来说，这个价格也很不错了。”
她很自信的抬了抬下巴道，“我相信，很难有公司会提出比启盛更好更合适的条件了，至少，像《凤拥天下》这样品质的剧，基本都不会给到你。”
02
我不由咽了咽口水，“那你们为什么可以给我开出这样的条件？”
宋玲清浅的笑道，“不妨直说，你之前在新闻上虽然在 翻了盘，可是因为叶兰汐的缘故，你身上还背着众多黑粉，而且大众对你的感官度还是停留在恶*这个字眼上。而这次让你出演的这个角色，就是一个恶*的妃子，很直接的说，我们认为你非常适合这个角色，可以延续你之前的人气又可以深入人心，更觉得会让你一炮走红！……这么说，你可以理解吗？”
如果说之前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话，那么现在，我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。
原来，重点就在这个一号女配上。
说白了，就是启盛觉得我最适合出演这个一号女配，所以才急于要跟我签约的。
不过斟酌再三，其实宋玲说的对，其他的娱乐公司未必可以给我开到这样高的条件。
我沉吟了半晌道，“这样吧，这份合同我先带回去，让我的律师帮忙看一下，至于是否签约，我会在两日内通知你结果。”
“好。”宋玲答应的很痛快，似乎很自信我会再找她，“我回去等你的消息，毕竟《凤拥天下》不久之后就会开机。”
“好。”我应道。
凤拥天下这个剧我是知道的。
因为前期早就做了海量的口碑宣传。
不得不说，启盛娱乐是很会抓观众的心思的。
凤拥天下的宣传都围绕在男女主由谁来演这个问题上招惹话题，让观众想入非非。
加之凤拥天下是一本非常火的网络小说，有大量的粉丝基础，对这部剧充满了期待，话题量就更大。
当然，还有一点，叶兰汐也在被猜测的女主角之列。
因为启盛娱乐的关系，很多观众称由叶兰汐出演的可能性很大。
所以跟宋玲分开的时候，我不由问了一句，“《凤拥天下》的女主角定了吗？”
宋玲很肯定的回答我，“还没有。”
“那……有多少可能是叶兰汐？”
宋玲微微挑动了下眉头，“文静，说真的，我不确定，毕竟对于女主角的决定，现在已经成为了热门话题，很多议论里有真有假，有些说法也不是子虚乌有的，启盛还是力推叶兰汐的，但是《凤拥天下》的导演，的确是喜欢廖青歌的。”
廖青歌跟叶兰汐的名气可谓是不相上下，因为并不是一个层次的演员。
叶兰汐出演的剧，多为青春剧，而廖青歌则是标准的那种实力派演员，没有叶兰汐身上那么多的奖项和头衔，可在观众里的认可度却是极其高的。
其实在见过叶兰汐之前，我也是更喜欢廖青歌的。
宋玲反问了我一句，“叶兰汐是否会出演女主角，会影响你的决定吗？”
我抬头看了她一眼，“这倒不会。”
我很清楚，自己是否会选择这份工作，完全取决于我如今的经济状况。
如果不是因为那一百万，我也不会答应宋玲来见她。
回去之后，的确又接到了几个公司的打过来的电话，不过都如宋玲所说，要么是规模很小的公司，要么就是实力并不大的工作室，能给我的报酬，没有任何一家可以超得过一百万。
我也渐渐明白了，启盛之所以想签我，大约就是因为相中了我适合《凤拥天下》一号女配这个角色，如果不是马上就有戏可以拍，我也是万分艰难能够直接拿到一百万报酬的。
又等了两天一夜，第三天的时候，我给宋玲回了话。
隔天，她就派车来接我去了启盛娱乐。
那是我 次见启盛娱乐的大门，建造的确是气派无比。
周遭都透露着一种奢华。
一路进了电梯，直奔宋玲的办公室，途中，就遇到了几个在电视上可以经常看到的熟面孔。
“他们一般都很少来公司的，今天刚好事情多一点。”宋玲给我解释。
我礼貌的跟她点头。
今天，我十分大胆的选了一件纯白色的职业套装，阔腿裤下面是同样白色的系带高跟鞋，将整个身子描绘的愈发出挑。
就是怕在其他的明星面前会逊色太多。
而实际上，陆辰皓给我买下的这些衣服都很有品位，很多更是私人定制，站在他们面前，我并没有半分的胆怯。
在宋玲的办公室落座，不久，就进来两个人，其中一个是启盛娱乐的律师。
很简单，但是很正式的签约仪式。
我就坐在庄严的办公桌前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宋玲幽幽的站起来跟我握手，“恭喜你，以后成为启盛娱乐的一员！”她说，“文静，你以后一定不会因为做了这个决定而后悔！”
可是实际上，我真的不会后悔吗？
其实前半生，我最喜欢的，就是设计，大学的专业也是珠宝设计。
可后来，因为小时候的心伤，我毅然选择了幼儿园老师这个职业，将其当作一生的事业来对待。
然而，身不由己的，被周芷慧屡次陷害，直至 这份工作也不能够保住。
索性那会儿陆辰皓教给了我一条路，要我学会往上爬，把我硬生生塞进商业规则里。
我又曾经一度以为，我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创立属于自己的品牌。
可是到头来，我到底为什么会进了演艺圈，成为一名演员的？
这真的很匪夷所思。
可是我的合同条款上写着，对于我的预付款，是五十万！
合同刚刚签约，启盛娱乐的财务部就将钱直接打入了我的账户。
彼时，宋玲还在给我介绍公司的概况。
我看着手机上的那一串滚烫的数字，忽然就捂住了额头。
无论如何，这条路我没有选错！
从启盛离开后的 时间，我就将那五十万直接转到了托尼的私人账户上。
他很快把电话打进来，这一次是清醒的，没有喝酒。
“钱是你给我打的？文静，你真的给我打钱了！谢谢你，太谢谢你了！”他说，“你知道吗？我以为那天我对你说的话你都当笑话听了，没想到……我，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，文静，总之，我托尼完全可以经营的起一个小酒庄的，我答应你，以后酒庄赚钱了，总有你一半！”
03
“托尼，这是我欠你的。”我说。
“应该用不了太久，我会把剩下的五十万给你。”
“文静……”托尼在电话里的声音依然可以让人听出感动。
挂断电话，心里就莫名安心不少。
人活着，不能欠下太多。
否则，到老的那一天，良心会承受不住。
回家的路上，我去超市买了点吃的，准备将签约启盛的事情告诉陆辰皓。
说到底，我不用在家无所事事，倒也算是一件好事。
可到了海滨别墅之后，家里却没有人。
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，陆辰皓还没回来，陆子昱也不在，更糟糕的是，家里的佣人也一个都不见了。
我围着厨房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。
又忍不住围着客厅找了一圈，还是没人。
心里正纳闷，二楼的露台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。
心中狂跳，我顺着阶梯一路向上，来到二楼的露台上。
这会儿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，晚霞都消散了，迎来一天的黑幕。
我有些小心的推开露台上的推拉门。
“谁？”
话音刚落，四周就突然亮起闪耀的光芒！
是五彩的夜灯，绕着整个露台围了一圈。
中间是一个用灯做的生日蛋糕的形状，足足有两米高，漂亮极了。
一旁还挂着一颗装满礼物的树。
整个露台，被完全装扮成了城堡的模样。
我缓缓的朝那树走过去，陆子昱突然从后面跳出来，手里捧着一个挺大的礼物盒。
“文老师！”他开心的喊道，“祝你生日快乐！”
“小家伙~”我念出这三个字的时候，嘴角就微微的上扬勾起。
很快，露台的四周突然都涌现出人来。
是海滨别墅的佣人。
此刻，他们都穿着平常的衣服，手里拿着荧光棒，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。
“生日快乐！”他们齐声道。
紧接着就有两个人推着一个硕大的蛋糕从暗处走来。
蛋糕是五层的，我只在电视上才见过的那种。
然后，陆辰皓就从所有人的身后，悄然而至。
手里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，他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我面前，“生日快乐。”很低沉的几个字，却饱含了深情。
直至此刻，我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。
已经多久，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了。
我有多久，不曾记得自己的生日了。
“你……怎么知道？”出口的时候，声音就哽咽了。
他歪着好看的嘴角道，“领证的时候。”
“嗯？”
“当时你填写生日的时候，我多瞄了一眼，就记住了。”
“那时候……”
“对，那时候我就对你图谋不轨了。”他说，“这一天，我准备了很久了。”
心脏的跳动声犹如在耳边一样震响。
身份证上，是我阳历的生日。
往年，小的时候，家里人都还是过阴历生日的，但是后来，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，到了我的生日，就好像变成爸妈根本就不在意的一件事，我也就从期盼过生日到了迎接那天的不开心，再到 变成毫不在意了。
而今，陆辰皓，查到了我的阳历生日，还细心的记在了心里，这样的心意，就足以让我热泪盈眶。
而他，站立在我面前，将陆辰皓手里的盒子拿过来，捧在自己手上，“打开来看看。”
我缓缓的抬手，打开来，那里面放着的，竟然是一个人偶。
是手工设计的那种。
只一眼，我便认出那是大师之作，“这……什么时候做的？”
我小心的将人偶从礼物盒里捧出来，讶异，全部写在脸上。
陆辰皓眯了眼，“就知道你会喜欢。”
“当然。”我是学设计的，后面这句话，忍住没说出口，但是以我的目光来欣赏，这人偶的精致程度，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。
更震撼人心的是，这人偶的身上，穿着一套婚纱。
所有的亮点就集中在了这身婚纱上。
那婚纱，完全是用很精细的布料缝制的，对，是完全缝制的，而且上面镶满了细小的钻。
可怕的是，这婚纱的款式都是 的，明显是设计而来。
她的脚下还穿着一双水晶鞋，漂亮到根本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完美。
只此两个字可以来形容。
我欣喜到不能自已，“这个……该不会是人偶大师Jay的作品吧？”
陆辰皓没说话，将盒子里的证书拿给我看。
当我看到Jay的印章上，再也不能自持的重新小心翼翼的将人偶放到了盒子里面。
“你……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陆辰皓便眯着眼挑我的侧脸，“傻女人。”
他说，“从得知你生日的那天开始，我就联系了他，跟他约定一定要给你做一件称心的生日礼物。”
“好在，他答应了。”
“这……简直不可思议……”我忍不住感叹，“Jay是不会轻易答应给人做人偶的，更何况是这样一件婚纱，这个材料费就要几十万吧？”
陆辰皓不由冷下脸来，“文静，谈钱就俗了。”他一脸责怪的意思。
我不由被他那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。
下一秒，就扑进他怀里，“陆辰皓，谢谢你，谢谢你！”
我不停的感叹。
他的声音却在我脑袋上方响起，“傻瓜，我不能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，从领证的那天开始，我就想，要怎么才能补偿你一个永恒。”
“索性Jay同意做这个人偶给你，我想，他能给你一个 ，你一定会喜欢，而且……这婚纱是我设计的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陆辰皓，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？”我从他怀里起来，眼里分明透着不信。
他就眯着眼看我，“要不要给你看手稿？”
我又重新去看那盒子里的婚纱，真的很美，美到连裙摆的褶皱都独具一格。
还有抹胸处的蕾丝镂空设计，精致到让人啧啧称奇。
平心而论，这样的设计，真的如同出自大师之手。
可陆辰皓是怎么做到的？
我斜眼看他，陆子昱就撒娇似的抱住我的大腿，“文老师，爸爸画这个画了好几个晚上呢！”
“不过真的很漂亮哦！我也好喜欢呢！”
04
我不由笑出声来，“你也好喜欢呢，那要不要送给你？”
“不行！这是爸爸送给文老师的，我要是抢走了爸爸会不开心的！”陆子昱很一本正经的回答我。
把陆辰皓也逗笑了，狠狠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。
天空中骤然就爆发出一阵彩色的烟花来。
我浑身一个激灵，那烟花就如同绽放在眼前一样，散落一片，美到 。
“哇哇！放烟火咯！好漂亮的烟火哦！妈妈你快看！那个好漂亮！”
耳边全是陆子昱嘴里的好漂亮，还有那一声：妈妈……
在绚烂烟火的映衬下，我低头去看他，心里涌起的暖意让我禁不住弯下身来，将他抱进怀里，“傻孩子。”
紧接着，陆辰皓就拥住了我的后背，将我搂在怀中，“蠢女人。”
我不由轻笑出声。
“敢情我们一家，就没一个聪明的？”
“有啊，我。”陆辰皓毫不知廉耻的接道。
紧接着，一片烟火当中，楼下的草坪忽然有了亮光。
刚低头望去，就有彩色的热气球升腾起来。
不过一会儿的功夫，那热气球就到了露台边沿，里面站着一个穿着小丑服装的人，他用钩子固定了热气球之后，就对陆辰皓恭敬的点了点头。
“走吧。”陆辰皓在我耳后道。
我惊愕不已，“上去？”
“当然。”
他簇拥着我朝热气球上走去。
“不是，我害怕，哎，不是，我……”内心是抗拒的。
陆辰皓却拉下脸来用很严肃的表情道，“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害怕，子昱可是男孩子，以后钥匙变得胆小了，就是你的责任。”
我着实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。
三两下，陆辰皓就将我推上了热气球。
上去之后才发现，原来比想象中要稳当了许多，这热气球气派的很，上面的空间也极大，装我们三四个人非但没有问题，还有空余，还有一张可以用来休息的气垫床。
“少奶奶，您坐好了，甭害怕，有我呢~”那个穿着小丑演出服的人，是操作热气球的人，主动宽慰我的心。
陆辰皓则是整个人都贴上来，将我一把按进自己的怀里，“要是真的害怕，有我呢！放心，真的掉下去了，我给你垫底！”
彼时，陆子昱在我怀里，笑成一片，“文老师，爸爸对你可真好！”
我不由点他的小鼻子。
小家伙咯咯笑着躲到一旁。
说话间，热气球就已经升空了。
渐渐远离海滨别墅，挂在了市中心的高空。
低头望，是岛城最美的夜景。
我不由感叹，“这还是我 次见岛城的夜景全景……”
陆子昱就一直在旁边喊，“好漂亮，好漂亮！”
夜风徐徐的吹在脸上，别有一番韵味。
那一刻，周遭莫名的寂静极了，好像只剩下我跟陆辰皓和陆子昱三个人。
那时候，我想到了一个字，家。
陆子昱太兴奋，欢呼雀跃了好一会儿就趴在我肩上睡着了。
陆辰皓将他从我身上接过来，放到热气球的气垫上，摘下自己身上的薄外套来给他盖上。
小家伙睡的很熟，长长的睫毛安详的盖在眼皮上，暖心极了。
我跟陆辰皓对视一眼。
陆辰皓就拉着我一同在气垫上坐下来，搂着我半个身子，“生日快乐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但是每个字都咬的很认真。
我听的心里一阵激荡，“谢谢你。”
“真的，陆辰皓，谢谢你。”眼睛里有星光在闪耀。
陆辰皓就道，“如果可以，以后的每个生日，我都会陪你过，嗯？”
我紧紧的圈住了他的腰身，“好，你说的。”
“我说的。”他微笑着抿了唇角。
夜里，我们并排着躺在气垫床上，仰望着宁静的星空，彼此的心跳都渐缓下来。
陆辰皓说，“文静，其实我该谢谢你，真的很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生命如此鲜活了。”
他说，“现在的我，好像终于找到一个目的，知道自己每天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。”他说，“好像有几年了，我没过的像现在这么踏实。”
我就将手心放在他宽厚的掌心里，“我也一样，陆辰皓，遇见你之间，我以为我的人生已经画好了轨迹，可是直到遇见你，我才发现，原来我的生命，刚刚开始。”
他握紧了我的手，“真想就这么跟你一直走下去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那会儿我内心想的，其实是我们已经会坚定的肩并肩走下去，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，等待自己的，是万丈深渊。
后来也许是太累了，也许是内心太宁静安详了，躺着躺着，就睡着了。
朦胧中好像看到陆辰皓的俊脸，他抱着我，有些轻微的颠簸，我眯了眯眼，就继续睡过去。
是他将我抱回了海滨别墅。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，是在柔软的大床-上。
我朦胧的睁开眼，就看到陆辰皓躺在我的身侧，睡的特别安静。
嘴角轻轻的扬起，在他唇角落下淡淡的一吻，我起身去煮早餐。
佣人已经将早餐准备了大半，我又帮忙煎了两个蛋，正准别把早餐全数端到餐桌上的时候，身后忽然绕过来两只胳膊，紧紧的圈住我的腰身。
陆辰皓将下巴搁在我的肩头上，“怎么这么早？”他的嗓音里面充满了诱惑。
彼时，佣人已经很有眼色的从厨房退了出去。
我歪头笑着看他，“醒了？”
他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，点了点头，“怎么有兴致亲自给我做早餐？”他问。
我就不由轻笑道，“其实我想，不如以后就跟厨师说，早饭不用做了，虽然我做饭不怎么样，但我想以后都自己做早餐吃。”
身后的男人哼笑一声，“求之不得。”他说，“我巴不得每天都可以尝到自己老婆的手艺，再难吃，都会如数吞下去。”
满满的幸福感就萦绕在胸腔。
吃早餐的时候，我将入职启盛娱乐的事情跟他说了。
陆辰皓讶异了一秒钟之后，轻声道，“出去工作也好，总好过在家里闷着。”
“你支持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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