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蹲、二起、三摆架”。
11月6日晚上,中国最北端的小城漠河,55岁的李金宝展示了一段舞技,他搂着舞伴,反身、倾斜、摆荡……旋转在偌大空旷的舞厅中。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是一支慢三舞曲,抒情的舞灯时明时暗,摇曳生姿。
10月下旬,一首《漠河舞厅》歌曲爆红,将这家东北边陲小城的舞厅推到了聚光灯下,创作者柳爽介绍,歌曲以舞厅里一位独舞老人“张德全”(化名)和其在大火中失去的亡妻的故事为创作背景。歌曲里忠贞的爱情故事,唤起了人们对发生在年的大兴安岭“五·六”特大森林火灾的沉痛记忆。
火灾之后,漠河重建,当地出现了 家真正意义上的私营大众舞厅,成为除电影院之外最受当地人喜爱的休闲娱乐场所,也见证了漠河人漫长的自我疗愈与生活复苏。作为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大众流行产物的舞厅,在漠河被赋予了另一层特殊的意义。
但此后三十多年间,舞厅从顶峰走向衰落,并一度断档,直到年年底,李金宝的舞厅开张。
当年跳舞的人老了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年轻的“张德全”们从全国各地来到这座边陲小城,交付半生青春。如今暮年已至,一部分人搬离漠河,还有一部分人选择留下来。
由于疫情等压力,舞厅经营惨淡,李金宝一度想把舞厅关了。随着《漠河舞厅》的走红,他改变了想法,“把舞厅开下去,让跳舞的老人们能一直跳下去。”
年12月,柳爽在舞厅拍到的独舞老人“张德全”。受访者供图
寻找“张德全”
那是一家不起眼的半地下室,坐落在漠河的商业区。
入冬之后,漠河的白昼越来越短。下午4点左右,小城暮色四合,地下室门匾上“舞厅”两字的霓虹灯亮了起来。门匾左边竖着排版的“漠河”两个字,还没来得及装上灯带,看起来毫不起眼。这是李金宝几天前才替换的名字,在此之前,他的舞厅叫做“梦知艾”。
从台阶下去钻进室内,是一间约平方米的长方形空间,室内光线暗淡,暧昧的粉红色灯光撒落下来。舞厅左边靠墙放着一排整齐的座椅,叫做“普座区”,收费5元;舞厅右边几张桌子和椅子组成“卡座区”,桌上铺着绿色的台球桌布,盛放着一盘糖果,这里的收费是每人10元。
黑龙江疫情持续收紧,李金宝的舞厅有一阵没有营业了,整个大厅空落落的。
下午五点多,漠河文旅局局长冯广庆来到了舞厅。自从《漠河舞厅》火了之后,他经常来舞厅找李金宝。
他刚来不到几分钟,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、裹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探头钻进了舞厅。他操着一口广东腔普通话问道,“这里是不是漠河舞厅啊?”他是柳爽的一名粉丝,年生的小伙子,从深圳飞到哈尔滨,又转乘绿皮火车花了十几个小时才来到漠河,只是为了“见一见真正的漠河舞厅。”
冯广庆有些激动地揽住他,“你是 个来打卡的粉丝,来,我们必须合个影。”
冯广庆今年53岁,平时喜欢玩短视频。出于文旅行业的工作习惯,他经常会搜索全网的漠河元素。《漠河舞厅》这首歌他去年就听过,但是没怎么留意。
漠河文旅局的视频号由一名90后年轻人运营。今年3月,文旅局的视频号曾经发过《漠河舞厅》歌曲,但没激起什么水花,冯广庆没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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